‘You either improve or you die’ – What it’s like to play for Antonio Conte
原文:Charlie Eccleshare and more
翻译:梓潮,Andrea
校对:Bin
孔蒂会给热刺带来什么呢?在官宣之后,一些热刺球员向在切尔西的熟人们打听了些八卦,而他们得到的答案却多少有些令人不安。
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毕竟他们或许早就知道了孔蒂拼命的工作态度,训练时他常常扯着嗓子喊着严苛的指令,因此也不得不润喉糖从不离口。孔蒂的脾气就像活火山,一旦有什么不顺遂他的意愿,一点就燃。
大多数和孔蒂共事过的人都多少有些不得不说的回忆。比如皮尔洛,他就会想起孔蒂在更衣室里扔瓶子泄愤的习惯。当时他的座位在更衣室角落里,而那里也常常成为瓶子的“落点”,这让他后悔极了。阿扎尔则开玩笑说做个边锋的好处就是只用听半场孔蒂的咆哮。而在基耶利尼看来,在孔蒂的训练课结束之后,球员不是“疲惫”,而是“离死不远了”。
转会到切尔西后不久,巴卡约科说:“我时常感觉自己在训练中要付出的努力甚至比比赛还多,孔蒂每天都是这么要求我们的。”
不过对热刺球员们来说,好消息是一旦他们能接受孔蒂的训练方法,那么他们的收益也是巨大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渴望获得荣誉的球员,比如哈利-凯恩,会对孔蒂的任命感到兴奋不已。
不过,他这样疯狂的方式也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或许有些热刺球员会对孔蒂不断的要求与其时常制造的冲突感到厌倦。正如之前那些切尔西球员一般。2018年时很多人都觉得如果孔蒂不下课,有不少切尔西球员会申请转会。
“他的要求真的很高,有时候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一位意大利知情人如此评价,“有时候他看起来真的像是疯了。”
从切尔西球员了解孔蒂的工作方式后,热刺队员们也确实应该来几次深呼吸、并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们不仅要面对一丝不苟的体能与战术训练、比赛不尽如人意时的半场更衣室咆哮,更要适应孔蒂的饮食要求:他会往球员的食谱里塞进枸杞和魔芋面。
从另一方面来说,热刺球员们也能与一位乐于培养团队精神的教练合作,孔蒂确实会把他的球队改造成一支充满凝聚力的队伍。
在孔蒂手下踢球,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孔蒂的工作态度毋庸置疑。自然而然,他也希望自己的球员们能拿出同样的态度。在切尔西召开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他就在不到一小时里使用“工作”一词多达32次。而在一次答记者问中,他也坚称自己是“一个热爱工作的人”。
这周早些时候,孔蒂接手热刺的传闻四起,而社交网络上也充斥着他的工作狂语录。其中最有名的一条出自他在执教切尔西期间与亨利的一次采访,他说,“我总是会说到教育与尊重,这是我对待球员的态度,但我也要求他们用同样的态度来回应我。如果有谁在训练中态度不端正,或者在其他场合表现不佳,我宁愿把他给杀了。”
如果热刺球员们能接受孔蒂的工作理念,那么,他们想必也会有同样的奉献精神。“他永远在工作,”阿扎尔在2016年接受卫报采访时说道,那会切尔西正在全力争冠,“无论我们赢球还是输球,他的态度都没什么变化。他只是一直工作,所以我们也只能和他一起。工作、工作、工作。我们都知道在足球世界,或者说在所有的体育领域,人们都必须努力工作才能攀到顶峰。”
所以归根结底,和孔蒂一起工作会考验球员们到底为了达到目标愿意付出多少。阿扎尔也说,“如果有人能在赛季开始之前就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完成了孔蒂的要求,我们就能再次拿到冠军,那我们肯定都会积极踊跃多了。”
首先,热刺球员们会直观体验到孔蒂在训练上的不知疲倦,他在精神上与体能上都有极高的要求。上赛季,很多热刺球员都觉得穆里尼奥的训练量有些不足,今年夏天努诺接任之后,球员们的体能略微有所提升,但与他们的英超对手相比,还是多少有些差距。
孔蒂上任之后,训练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化,毕竟这位教练经常强调他的球员必须得“能忍”。他的训练课强度非常大,而“雪上加霜”的是,与他一同上任的体能教练是詹皮耶罗-文图拉,此君的绰号是“海军陆战队”。在孔蒂的球员时期,他曾经是里皮在尤文图斯的教练组中的一员,也曾经在1996到1998年之间帮助球队三次进入欧冠决赛。这么看来,热刺球员们也应该做好被他“折磨”的准备。
除此之外,孔蒂自己也会安排很多冲刺与体能练习。他的重心不会放在健身房举铁上,相比练成夸张的大块头,他希望自己的球员能更匀称一些,这样好在比赛中更能跑。他会试着让球员们变瘦一些,让他们的体能达到最好。这也是波切蒂诺过去的训练方式。
据说当孔蒂2011年刚到尤文图斯的时候,他也曾经收到过不少怀疑。但他很快就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球员说他们刚上完第一节训练课就吐了,因为孔蒂训练课的强度比前任教练们的要大很多。
基耶利尼也是其中一员,2018年时他说,“孔蒂不仅仅在比赛中要求极高,他的每一天、每一次训练都十分严格,简直像是个警察。”
“结束训练的时候,比起疲劳,那种感觉更像是离死不远了。只有你相信他的方法,这种信念才能支持你完成这些练习。我们在法国待了40天,那简直就像是换了个次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得打起一百分的精神,他会制造出一种每个人都要为了彼此全力付出的氛围。当然,他也是最优秀的人之一。
前热刺前锋略伦特也曾经在尤文与孔蒂共事过,在2013年的一次采访中,他表示,“(孔蒂手下的)体能训练强度非常非常大,我们经常要用一些很陌生的机器来做很特殊的力量练习与爆发力联系。这种运动量是我职业生涯迄今为止经历过最大的,我努力了不少才最终适应了这样几近残酷的强度。
当时尤文图斯的前锋夸利亚雷拉也说孔蒂的训练课简直“令人崩溃”,而巴卡约科也在刚来切尔西不久后就直言“这里我们要跑很多步,自从我来了之后,每天都要跑上很久。”
孔蒂也非常重视每个赛季的季前备战,不过,今年他在热刺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当年他刚来切尔西进行季前准备的时候,球员们都觉得他特别严格,而他们也从来没有被逼到过这样的程度。在美国的艳阳下,切尔西球员们都累得半死,不过好在他们也很快接受了孔蒂对他们的高标准、严要求。
在联赛开始之后,切尔西球员们觉得自己的体能似乎确实比其他对手更好了,在孔蒂的前八场英超比赛中,切尔西在比赛第80分钟之后仍然共计打入了六粒进球。在所有球员中,阿扎尔的进步尤其明显,他的体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在经历了过去一年的挣扎之后,阿扎尔在孔蒂手下得以蜕变,这对这赛季尚且状态不佳的凯恩来说未尝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孔蒂这样的高标准、严要求却不见得适合所有人。比如在2017年时,孔蒂力主从莱斯特城签下了德林克沃特,但在他第一场战旧主的比赛前,孔蒂得知了德林克沃特因为受伤,季前的准备并不充分,体能也达不到上场的标准。结果孔蒂决定要让他用更高的强度加倍训练,好让他早日达到能上场的水平。
但是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没过几天,德林克沃特的小腿就受了伤,他被迫缺席了接下来长达六周的训练,而那个赛季切尔西后续也伤病不断。德林克沃特的失败转会或许有很多原因,但也的确有很多人都认为是出于这样糟糕的开局。
为了让球员保持完美的体形,孔蒂对饮食与健康也重视有加。他喜欢在训练场边挂许多纸条,这些纸条上通常则会写着一些饮食上的建议。比如枸杞,这种食物也是一种药材,常被用于改善免疫系统、预防感染。孔蒂也对红景天情有独钟,这种补品可以缓解身体与精神上的疲劳。
2015年时,记者兼作家亚历山德罗-阿尔西亚托曾经在自己的书《孔蒂之道》里提到过孔蒂在担任意大利队主教练时安排的早餐,其中就包括了各种含有不同营养元素的食物(其中有些食物主要含蛋白质,另一些主要含脂肪或者碳水化合物,另外,饮料也包括茶、卡布奇诺咖啡与果汁)。
球员们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后来也开始留意孔蒂在训练场附近留下的纸条,结果发现上面写的大多是“饮食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或者“谨记!一日之计在于均衡的早餐,如果早餐不合格,你的糖原会降到趋近于零”。
执教切尔西时,孔蒂更是几乎全权管理起了球员们的食谱。他往菜单里加入了许多鸡肉与沙拉,好让球员们摄入更多蛋白质,同时也减少了意面等高碳水食物的比例。不过,如果有些球员觉得没吃够,可能会影响到比赛状态的时候,孔蒂也会有所妥协。孔蒂全面禁止了披萨、碳酸饮料、蕃茄酱与酱油,并用黑米和低热量的魔芋面取而代之。所以在热刺,人们都觉得孔蒂会执行这样与波切蒂诺时期相似的严控饮食策略。
孔蒂同时也会监测球员们的体脂与体重情况,以观察自己的饮食与训练计划是否奏效。他会与团队里的营养师合作,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会让球员进行严格的节食。
说到卢卡库,他刚去到国米的时候,孔蒂觉得他实在超过了理想体重太多,于是制定了一个让这位中锋减掉三公斤体重的计划。卢卡库当时的食谱包括鸡肉与火鸡肉等瘦肉,以及很多很多蔬菜。至于煎炸食物和芝士,那就根本想都不用再想了。卡洛斯-特维斯对孔蒂十分尊重,在他的心目中,孔蒂和弗格森的地位也所差无几。2013年时,孔蒂也曾在季前备战时给他准备过一个减重六公斤的计划。
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热刺会不会有球员被孔蒂拉去“减肥”。不过总得来说,在孔蒂带队期间,多数球员都会多多少少减掉一些重量,毕竟他们整体的饮食结构都健康了许多,训练强度也大大增强。所以在这一方面,相比穆里尼奥而言,孔蒂的训练方式也更接近波切蒂诺。饮食方面而论,穆里尼奥倾向于给球员们更多的“自由”。
这么说来,孔蒂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控制狂”。执教切尔西时,孔蒂和球员们常去的意大利餐厅Gola的老板关系甚好,他也常常给这位老板发一些球员们的食物照片。
在饮食方面,孔蒂可谓是事无巨细。如果他在这方面保持着之前的工作习惯,这样一来,热刺球员们也会同样从教练那里收到一份评分表,上面的指标均是自己的体重、体脂与体能测试分数。这些指标会分别用绿色、黄色与红色来表示,绿色代表优秀、黄色代表合格,而红色则代表不合格。如果有谁在这方面表现不佳,他们则会立刻收到十分直白的改进建议。
对孔蒂而言,保证球员的身体状况至关重要,但确保球员们能理解自己的战术这点也同等关键。孔蒂的理念是如果一直不断重复类似的战术,那么球员们就也会自然而然的每次都主动执行。
孔蒂偏爱的阵型是3-4-3(他在切尔西时常这么用)或者3-5-2。执教初期,他更多使用的是一套由欧根尼奥-法切蒂的战术发展来的4-2-4,上世纪八十年代时,这位前辈曾经在莱切使用过这套体系。有球状态下,孔蒂的球队如今仍倾向于保持住4-2-4的阵型,两边翼卫推进到靠前的位置,而靠外侧的中卫则会向两边移动,站位更接近于边卫。与此同时,防守中场则会后撤到与中卫并行的深度。
球员们必须在训练场上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才能最终把孔蒂的战术贯彻到底。在训练时,孔蒂总会时不时喊停,好让大家都听清他的指令。在切尔西时,孔蒂的训练课也时常暂停,因为一旦有球员哪怕偏出了自己应在的位置一分一毫,孔蒂都会立刻进行提醒。如果有球员的站位出了问题,孔蒂有时甚至会亲自走上去把他拖到正确的位置上。有些球员觉得他简直像是在打实况足球,必须要把球员的动向牢牢控制住才好。而另一些人似乎已经从这样日复一日的训练中习惯了孔蒂的方式。
一些在切尔西待过多年的球员也表示,孔蒂是他们在西伦敦见过要求最高的教练,没有之一。
孔蒂总是在切尔西训练场扯着嗓子大喊,而这也让他对安布罗索里牌的蜂蜜润喉糖产生了重度依赖。在上周四热刺战胜维特斯的欧会杯赛后采访中,孔蒂的声音已经听起来很嘶哑了。2016年一次采访中,他也说,“我的妻子很喜欢我这样的声音,这样听起来更感性一些。但还是更喜欢自己本来的声音。”
鉴于之前阿扎尔那句“边锋就只用听半场孔蒂咆哮”的玩笑话,自然而然,场边的孔蒂也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在孔蒂麾下踢了几个月球之后,阿扎尔也表示,“有时候孔蒂会对着你大喊大叫,告诉你要专注、要拼命,但你会忍不住想,‘可我们不是已经四比零领先了吗?比赛也还有五分钟就要结束了啊。老大,冷静点……’不过孔蒂还是会一直这样啦。”
那会的切尔西球员们不但要在场上常常注意听孔蒂的指令,他们平时也要做额外多的战术训练,虽然球员们都总是更想做些有趣的锻炼,或者更多有球练习。不过,自从切尔西的一波连胜之后,球员们也尝到了孔蒂这套方法的甜头。2016年11月的一次采访中,马蒂奇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比去年(穆里尼奥执教时期)提高了不少。”
而要说到孔蒂最喜欢的,用来操练战术的方法,那就是让球员们踢一场11对11的训练赛,并同时记录所有球员的运动轨迹。另外,他也很喜欢设置一种11对0的场景,让球员们在45分钟之内不停重复同样的动作。2014年,皮尔洛在他的自传中如此写道,“只有到孔蒂觉得他的战术有所奏效了,这种练习才开始停止,那时候球员们都已经开始有些泛恶心了。不过,这就是为什么在真正11人对11人的比赛中我们也能取胜的原因。”
在孔蒂上任之后,一些球员也会被拉去进行单独训练,好让他们在某一个方面有所提升。卢卡库刚来国米的时候,孔蒂也正是这么对他的。当时,孔蒂要求卢卡库站在背对球门的方向,又让身高一米九的高大中卫拉诺基亚一次次给他上身体对抗。每次卢卡库丢了球,他们就得从头再开始。这种练习一直持续了三个月,直到孔蒂终于对卢卡库的表现满意了,才最终没有再继续下去。
执教切尔西期间,孔蒂也曾有所妥协,比如他就大大削减了球员观看视频分析的时间。在意大利的时候,每次观看视频分析都大概要花15到30分钟,而在带意大利国家队那会,孔蒂通常会在这部分花上整整一个小时。到了切尔西之后,孔蒂发现这时间有些过长了,因此也将其进行了适当的缩减。
说到传达战术信息,孔蒂则可谓是用尽一切办法。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块很大的战术板,他会和球员们一起用它来讨论在场上的跑位。
所以话说回来,作为一名在各个方面都很有想法的教练,一旦有什么事没能顺利按照计划进行,孔蒂也自然而然会大光其火。
他是个暴脾气,经常在中场休息时往更衣室里乱扔东西。回忆起自己在更衣室角落里那个位置时,皮尔洛将其形容为“全都灵最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在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
谈及孔蒂,皮尔洛也说,“他看起来总是不太开心,像只得了头痛的熊。在他眼里,永远都有一些还不够完美的细节。他能预测到接下来45分钟中形势会如何发展。”
“孔蒂对再小的细节都无比重视,他会对其加以利用,好让其帮助球队占据优势。而他对每个失误又都十分敏感。”
“即使我们最后赢了比赛,孔蒂也常常在赛后冲进更衣室到处扔东西,他对着墙扔、对着我座位的角落扔,他扔一切手边能拿到的东西……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瓶装水,非常、非常冰凉的瓶装水。”
基耶利尼也在自传中写道,“如果要用一种元素来形容孔蒂的天性的话,那应该就是火了。没人数得清他在中场休息时扔过多少块白板,不过,在这种一点即燃的氛围里,也没有人被白板砸到过。但是一旦他发现更衣室里有什么挡了他的道,他也会立刻把它丢走、把它踢飞,他会立刻变得狂怒起来。而等到比赛结束之后,正如所有人一般,孔蒂又会让场面缓和下来。
话说回来,孔蒂倒不喜欢在赛后采访中说得太多,尤其是在他的球队输掉了比赛的情况下。
孔蒂离开尤文之前,在当年意甲联赛的收官战中,他的球队对手是卡利亚里。那时尤文图斯已经取得了99分的成绩,也早就锁定了冠军头衔。但孔蒂仍想要让他手下的尤文成为意甲历史上第一支积分破百的球队。接下来要说的,也正是那时发生的一件逸事。
比赛当晚,孔蒂正带着球员们观看一节视频分析,这时候球队队长布冯突然打断了他的发言,而同时俱乐部的CEO马洛塔也走了进来,开始谈了关于球队夺冠奖金的话题。
孔蒂当即情绪失控,他对布冯大吼道,“我受够你了,现在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布冯当时想试着解释,但孔蒂立刻又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你可闭嘴吧,你是队长啊,怎么还会像这样什么都不懂呢?”在球队离开房间的时候,据说孔蒂嘴里还在念叨着“真是可耻!”
布冯倒向来爱谈哲理,在《孔蒂之道》一书中,他表示他对孔蒂那次说的话并没有心存芥蒂。他认为这是孔蒂用来激励球员们打破百分记录的“激将法”,他还补充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也会这么干。只要他的方法能达到他的目标,我就能接受。”
最后,尤文3-0击败卡利亚里,以102分为赛季画上了完美收官。
而在孔蒂执教切尔西时期,要说他情绪最激动的一次,还要数酋长球场那场著名的败仗,在那场比赛之后,孔蒂把阵型换成了三中卫,并在之后取得了13连胜的佳绩。当时比赛进行到半场,而切尔西已经0-3落后于对手。孔蒂当时大光其火,甚至有人真的在担心他会就地辞职。这场败仗过后,切尔西老板罗曼-阿布拉莫维奇在训练场待了整整三天,这也足以说明这场球影响的余波之大。
赛后,孔蒂承认他真的非常愤怒,而这场失败也确实难以下咽。他把这种愤怒化为动力,让球队重新回到了正轨,但在多数输球之后,他也多少都会发火。
即使是季前赛的失利也会让孔蒂大光其火。2017年夏天,一位记者原本和孔蒂说好在那场季前赛后要进行一对一的采访,但切尔西以1-2的比分输掉了那场比赛,结果孔蒂毫不意外地怒气冲天,几乎没说任何积极的话,也没有办法消化比赛失利带来的怒火。最终孔蒂气冲冲地走上巴士、离开了球场,这次采访也不得不唐突地草草收场了。
虽然孔蒂总是一个生气的形象,不过,他的发言也时常振聋发聩。周二下午,热刺球员们和孔蒂见了面,后者进行了一番十分精彩的演说,而球员们也从中领略到了他的个人魅力。孔蒂告诉球员们说他会帮这支球队重新走上赢球的道路,不过,球员们也必须全力以赴才行。只要球员们能在球场上、在训练场上毫无保留地付出,孔蒂就也会一直愿意帮助他们。
如果是熟悉孔蒂执教生涯的人,可能就会对这样的情形感到似曾相识。十年前他刚开始执教尤文图斯的时候,就曾经这样号召过球员们。马尔基西奥去年在采访中说,“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尊心来激励我们,他告诉我们说,‘过去两年里你们都只能排名第七,这两年你们踢得真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么埋头苦干,要么就滚’。在球场上,他会督促我们不断地去取得胜利。”
皮尔洛则也回忆起了孔蒂对球员们说过的话:“这里所有人在过去几个赛季里都表现不好,我们必须尽全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让尤文走上正轨。我不是在礼貌地请求你们调转船头,这是命令,一种道德义务。你们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这件事也并不复杂,那就是:听我的。”
孔蒂的下一份工作是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他那会集合了所有一线队球员,并说,“我只征召那些配得上为国家队踢球的球员。记住,我没有向你们任何人解释一切的义务。”
而甚至在执教切尔西之前,孔蒂就曾与阿扎尔见过面,他们谈论了要如何才能帮阿扎尔找回最佳状态。2016年阿扎尔在采访中说,“孔蒂和我聊了聊我过得十分艰难的上赛季,也告诉了我他对我的期望。上赛季我没进多少球,但他却觉得我应该做球队的得分手。他也讲了一点关于体系的看法,他想打3-4-3,或者是一个前场有两名进攻球员的阵型。在那会,他的激情与热情就已经十分显而易见了。”
球队内的友谊与团结精神对孔蒂来说也非常重要。周二与热刺球员见面时,他也着重强调了团结的重要性:在这赛季的艰难开局之后,球员们更应该在团体中找到归属感。
球队一些成员希望孔蒂能像当年波切蒂诺一样,安排队伍共同进餐、一起活动,保证球队的良好氛围。孔蒂在切尔西时每月都会安排球队聚餐(尤其是比较有空的第一个赛季,当时他们没有欧战);在国米他也有类似安排。为了跟球员打成一片,他还在入职切尔西时表演那不勒斯人最爱的歌曲“厄运”,把球员们都乐疯了。他在明尼阿波利斯脚踩凳子引吭高歌的样子,在场的人都难以忘怀。
在切尔西,孔蒂希望他的球员不会被工作压垮,因此允许他们赛后喝一杯啤酒——虽然也有规矩。“只能一杯,不能多。并且只能在赛后一小时内喝完,过期不候。”当时孔蒂还会给员工买普罗塞柯(译注:一种意大利白酒)作为圣诞礼物,或是邀请媒体人员到训练基地附近的“老犁”酒馆喝上几杯。对孔蒂来说,为球队营造家的感觉是很重要的。
跟五年前相比,孔蒂的英语进步了,因此把信息传递出去或许也更容易些。对他来说,沟通是极其重要的——在国米的卢卡库和埃里克森便是明证,前者能讲意大利语,因此更快地融入,而后者则花了较长时间。
有时候,孔蒂对团结的渴望会有点走火入魔。比如在尤文,比达尔喜欢夜晚出去狂欢,而孔蒂却觉得最好惩罚整支队伍,而不是比达尔一人。于是他会要求全队加练身体跑圈,盘算着比达尔会感到内疚。“问题是,比达尔的身体是铁做的。”马尔基西奥回忆道,“跑了几公里,我们都上气不接下气,比达尔却轻轻松松跑在前头,还边跑边聊,跟在酒吧似的。”
跑圈似乎没对比达尔和孔蒂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或许是因为孔蒂当年就是个跑不死的中场,对锻炼情有独钟。
“要是上战场,我宁愿跟对方一道。”比达尔和孔蒂都曾如此表示。
人员管理显然是这只热刺的重大课题——比如,最近努诺就因为把英超的首发十一人都留在伦敦、不前往参加维特斯的欧协杯比赛,而遭到了替补队员的诟病。
一般来说,孔蒂是擅长人员管理的(但如后文所述,他也并非总能做到完美)。在切尔西,他留下了马蒂奇,并激发出后者的全部能量。当时马蒂奇感到不被重用,想要离开球队。孔蒂一反平常严厉的形象,在2016年七月的采访中说道:“马蒂奇对我的足球至关重要,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我为他的态度感到开心,相信他能努力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中场之一。我们不会将他卖掉。”
尽管马蒂奇还是在第二年夏窗离开了,但多留下的这一个赛季,他成为了切尔西联赛冠军的重要拼图。
孔蒂在切尔西的另一项重大人事议题是:如何处理好特里。要知道在2013年,贝尼特斯就是因为将特里放在替补席上,让队伍人心惶惶。但孔蒂顺利的完成了这一任务,一方面让切尔西传奇队长屡坐板凳,另一方面多次强调特里在更衣室的重要性,表示即便特里不是首发,其领袖作用仍有巨大价值。即便离开切尔西后,孔蒂仍对特里赞誉有加,而特里也对孔蒂表示尊敬。
“孔蒂带队的最后一年,我很庆幸自己跟他的关系保持得还不错。”特里在去年一次Instagram直播中说道。“赛季初我是首发的,后来我们变了阵型,我也受伤了。他跟我来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认为我可能不适合三后卫的阵型。”
今年五月尚在国米时,孔蒂又成功化解了与劳塔罗-马丁内斯的一次不愉快。后者因为对阵罗马的比赛中被换下大发脾气(尽管当时国米已经夺冠,比赛意义不大),孔蒂在现场也对其进行了斥责。但回到训练场后,孔蒂幽默地安排了一场“拳击赛”,两人在嬉笑中言归于好。
孔蒂选人只有一个标准:任人唯贤。对热刺的球员、尤其是替补球员而言,经历了努诺的维特斯事件,他们肯定很庆幸孔蒂可能带来的机会。但反之,如果球员在训练中表现不好,他们就会失去上场机会。在切尔西,巴舒亚伊就因为没有按照教练指示被放在板凳上,场上位置由阿扎尔出任伪九代替。
孔蒂对表现不好的球员批评起来也毫不客气,即便是队中大牌。国米核心卢卡库就曾因为2019年对阵布拉格斯拉维亚时的糟糕表现,被孔蒂当着所有队友面前怒斥。
“我踢的很糟糕,他也毫不客气地在全队面前说我是个垃圾。”一月卢卡库接受天空体育采访时说道。“他会面对面告诉你做的是否正确。他当时跟我说,如果我表现再这么糟糕,开场五分钟就会被换下。他伤了我的自信,却也骂醒了我。他会对每位球员这么做,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平等的。”
孔蒂当意大利主教练时,前锋埃德尔曾如此评价:“孔蒂对每个球员都开诚布公。即便是球队最重要的球员也必须努力工作,否则便可能被放到板凳上。”
另一方面,孔蒂也努力让每个替补球员感到自己是球队的重要一份子。贾凯里尼四月份曾说:“在尤文时,我可能连续五场无法上场,但仍感到自己的价值。在孔蒂手下,你要么进步,要么死。他有一种魔力,能让球员们更快成熟,发挥出自己的潜力,直至极限——有时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潜力这么大!他对队伍里每位球员都有绝对信心。他要求球员在每次训练都全力以赴,每场比赛都全力争胜。他只在乎你工作和训练的态度。”
大多数球员如贾凯里尼一般愿意对孔蒂的工作方式买账,而他们也得到了回报。有些前同事谈起孔蒂时眼神充满敬畏,甚至让人想起穆里尼奥执教生涯的早期。
摩西是其中一位对孔蒂敬爱有加的球员,是孔蒂让他从一位状态飘忽不定的边锋化身为英超顶级的边翼卫。他的经历,或许也是热刺许多边缘球员的学习目标。去年四月接受国家报采访时,摩西曾说:“我职业生涯最重要的教练便是孔蒂。他完全改变了我踢比赛的方式。他教我如何一边努力奋斗、相信自己,一边享受足球。遇到他之前我从未打过边翼卫;他来到后,跟我详细解释了这个位置的奥义,然后便把我派了上场。能获得主教练的信任是很重要的,我在场上能有更多信心表现自己。”孔蒂后来与摩西再续前缘,后者在2020年一月租借加盟国米并出场12次。
利希施泰纳在孔蒂治下也有类似提升。他回忆当年在尤文的时光:“孔蒂是现象级的——他能在一年里完成其他教练要花三年才能做到的事。在他手下,我从一个不错的边后卫变为一名冠军。以前我总是到每年二月时便已筋疲力尽,可他却能让我激发出新的潜能,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水平。”
皮尔洛是另一位孔蒂训练营的学员,他在自传里对自己的意大利老乡满是溢美之词。“我想我是幸运的:我认识了孔蒂。他说的一字一句,充满攻击性,撞碎你思绪的每一扇门,驻扎在你心底深处。无数次,我对自己说:‘老天,孔蒂今天说的话醍醐灌顶!’”
卢卡库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是位心灵导师。他就像一位非常了解我的父亲。为他效力,我的美梦成真。”
孔蒂上赛季末离开国米时,卢卡库在Instagram发了一条充满感情的信息:“我会把您的指导(身体和心理的准备,对胜利的渴望…)留在心间,直至退役。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感谢您做的所有事情。我欠您太多。”
意大利传奇中卫博努奇在今年早些时候向TA表示:“自从为孔蒂效力,我开始对训练和比赛的细节进行记录。他对我太重要了,改变了我的职业生涯。他将自己的心态和足球知识传授给了我,也给了整个尤文俱乐部。”
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孔蒂粗暴的执教风格。他对挣扎中的球员不算特别友好,也没法理解为什么球员生活中除了足球居然有其他事情。他对球员的私事不具备太多同理心。因此,并不是每个球员都像卢卡库一样接受公开批评。意大利的消息源便提到,“他在每个地方都待不了太久是有原因的。他的性格如此分裂,脾气又如此暴躁,最终往往导致跟管理层、包括一些球员的关系恶化。”
切尔西就是个绝佳的案例。经历首个赛季的风和日丽后,第二个赛季阴雨绵绵。甚至第一个赛季,球队也有牺牲品——比如米克尔。直至今日,尼日利亚人仍对孔蒂将他排除在队伍之外感到生气。早前接受TA采访时米克尔透露,孔蒂说如果他代表尼日利亚前往巴西参加奥运会,将把他排除在球队计划之外。米克尔并未理睬,前往南美为祖国赢下了一枚铜牌。自那以后,这位效力蓝军十载的球员再未代表切尔西上场。
“他那时加入俱乐部才不到五分钟吧,就让我做这么个选择。他跟我说,‘你要是去(巴西),球队将不会有你的位置。’我跟俱乐部反馈了,俱乐部反而非常尊重我的决定,因为我在队伍里很久,他们知道我的为人。于是我还是去参加了比赛,结果遭到了惩罚。回来之后,我再也没有进过大名单。”
“于是有几个月,我都只能自己单独训练!最搞笑的是,就在冬窗准备开启前,他跑过来跟我说,‘咱俩开个会吧,我们和好吧,翻篇吧,球队需要你…’。我就差掀桌了:‘你在逗我吗!过去几个月你干嘛去了!’,然后我离开了房间。他不应该对我如此不尊重。”
不过在16-17赛季,米克尔的反对声在队里还比较孤单。即便是迭戈-科斯塔,第一个赛季也跟孔蒂关系不错——尽管西班牙人2017年一月曾因训练中与孔蒂冲突,被排除在对阵莱斯特城的阵容之外。当然,这也再次证明了孔蒂对球员一视同仁,哪怕当时科斯塔正以14球领跑英超射手榜,孔蒂雪藏起来也毫不手软。
科斯塔是在2017年夏天收到天津权健的天价转会申请时才真正跟孔蒂闹翻的。当时西班牙人一心要离开,二人在争吵时孔蒂据说还喊了“滚去中国”之类的话。后来便是著名的“短信事件”,孔蒂发了一条短信,告知科斯塔不在球队计划中。俱乐部的一些人认为孔蒂这么做减少了球队谈判的筹码——虽然他们也知道把科斯塔放走对所有人都好。最终西班牙人在球队独自训练了半个赛季后,于次年一月加盟马竞。
跟科斯塔事件比起来,切尔西高层更恼火的,或许是孔蒂在那个夏窗转会期的喋喋不休(他们在那个夏窗引入了巴卡约科、德林克沃特、莫拉塔、吕迪格、萨帕科斯塔、阿姆帕杜和卡瓦列罗)。孔蒂对错过卢卡库感到遗憾,被热刺抢走略伦特更让他生气。雪上加霜的是,张伯伦和范戴克的经纪团队都分别表示更愿意加盟利物浦——一方面球员们觉得克洛普球队的打法更好看、主教练更平易近人,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孔蒂还能在俱乐部待多久。
所有这些高层和孔蒂的分歧都影响到了球员,他们跟孔蒂也渐行渐远,最终切尔西的17-18赛季落魄不堪。这或许对热刺球员也是个警示,主教练的情绪是可能有副作用的。
跟球员们的分裂始于17年十月,切尔西0-3败于罗马。孔蒂在赛后发现肯尼迪在球队会议上打哈欠后大发雷霆,批评这位21岁的后卫缺乏职业素养。肯尼迪老乡大卫-路易斯看不过去了,为队友辩护了几句。结果,自此以后路易斯基本没上过场——而上个赛季,他还是球队夺冠的核心球员。另一位巴西人威廉也在17-18赛季沦为边缘人,到赛季末夺得足总杯时,他甚至在一张Instagram庆祝照片上用表情包把孔蒂的脸完全遮住(不过事后他表示那是女儿用他手机操作的,不太让人信服)。
孔蒂的其他做法也让队员们不爽。有的球员希望在伦敦比赛的头一晚能回家里住,而不是像孔蒂要求的一起住酒店;另一些球员则抱怨孔蒂操练太狠了,毕竟那个赛季他们是有欧战赛事的,可孔蒂完全没有按需调整。到了18年二月,球队1-4被沃特福德羞辱,队员们再也忍不住了,向孔蒂表达了情绪,要求更多的休息时间。孔蒂不情愿地同意了,给队员们放了三天假。尽管如此,他仍表示输球的原因是队员们在维拉兰路“带着恐惧情绪上场”,而自己也没有逼球员太紧,反而“训练得少多了”。
到赛季结束时,切尔西上下已经完全对孔蒂失去了耐心。他似乎总感到不满,总是在找茬,球员们再也无法为他奋斗——即便他们在上个赛季刚与教练建立了紧密的联系。
切尔西还是以足总杯冠军结束了赛季。库尔图瓦曾回忆说,因为教练的未来悬而不决,又总是与董事会发生冲突,球员们都已身心俱疲。
“或许这不是球员们的疑问,而是董事会的。总体而言我们跟他训练上是合拍的,但你没法在未来模模糊糊时稳步前行。身边这么多谣言和批评,想要卫冕的难度太大了。负面情绪太多时,你很难激励自己。”
孔蒂的下课要到2018年七月才姗姗来迟。许多参加完世界杯的球员回来时发现他还在任上,都颇感震惊。
但在切尔西的结局不应成为孔蒂的标签。一,他在切尔西也创造了许多辉煌;二,他在离开其他球队时都受到了最诚挚的支持。以尤文为例,基耶利尼曾说过:“我、博努奇、皮尔洛和布冯几乎是求着他,希望他别走。”而在意大利国家队,他们在2016年欧洲杯点球被淘汰时,队伍里也是泪眼婆娑。巴尔扎利赛后边哭边说:“未来没人会记得我们了,可我们已经付出了全部啊!我们太希望晋级了。”第二天接受采访时,孔蒂同样落下了眼泪,并表示他与队员们已建立了牢固的联系。如果不是因为已接受了切尔西的合同,他肯定会留下。
国米也一样。第一个赛季结束后,他们就在贝里尼山庄召开紧急会议,并让其同意再留一个赛季。这个夏天,董事会希望故伎重演——尤其孔蒂刚带领他们拿下联赛冠军。马洛塔将这一成就称为“艺术品”,并认为孔蒂是“顶级玩家”,物有所值。“要我说,宁愿签少一位球员,也要把好的主教练留下”。他们希望孔蒂带领他们卫冕,拿下队史第二十座意甲,进而在球衣上绣上第二颗星。但孔蒂去意已决,就遣散费达成一致后决定离开。汉达诺维奇表示:“过去两年是艰难而漫长的,但冠军让一切都变得值得。您对我们要求严格,却公平公正。我从您身上学会了如何做好球员和队长。您总是对我们高标准、严要求,正是如此我们才脱胎换骨。感谢您教练,也感谢您的员工。跟您一起合作、赢得胜利,是我的荣幸。”
有了这些经验,或许我们也能理解为什么有些热刺球员会对跟孔蒂合作感到紧张。斯坦福桥毕竟离托特纳姆不远。他们清楚孔蒂的严格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或许有些球员很快会对他重复“准备拼尽全力吧!”的说辞感到厌倦,即便他们清楚主教练是对的。
基耶利尼曾在他自传中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他的强度,甚至他自己都未必受得住。他似乎从不休息,但我想也许他是需要的。他毕竟也是人,也会累。但只要他工作一天,他都会要求你拼尽全力。如果你能量不够,跟他相处是很难得。对身体是种考验,对精神更是如此——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成了一架战争机器。”
归根结底,孔蒂在热刺是否能成功,取决于球员们。如果他们愿意牺牲自己,执行教练的意图,回报是惊人的。
毕竟,这就是孔蒂之道。